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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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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在場的其他人暗暗感慨白家變態的同時,更是驚訝白風清對付白家的傳言竟然是真的。

說白風清要針對白家這件事,其實是邵以東傳出來的,他嘴巴本身就沒怎麽把門,還愛到處撈消息,知道白風清想對付白家並不奇怪。

只是很多人對白風清的印象還停留在她當年跟白士堂為繼承人的身份搶破頭的時候,不免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

第一次聽說白風清要針對白家,這群人都覺得是白風清對陸明深的一個吸引手段,說不定等陸明深上鉤就會變相為白家撈好處,同時自己可以擠掉白士堂,完成八年前沒做完的事。

可現在看來,白風清確實在想辦法對付白家,不然她不會這麽簡單就把白家資金流的一部分說出來。

剛才白風清說的可不止是白家八卦那麽簡單,還為眾人提供了一條白家資金流的思路。

自從白士堂接任以來,白家經營不善,資金其實一向有問題,然而明明大家預估白家不可能支撐下來的,它卻支撐了八年之久,資金好像每每都能恰好填上。

這其中有白士堂借著老爺子的面子到處討飯的功勞,真正保命了的,其實是剛才白風清說的兩個子公司的資金回流。

那兩個子公司都在很遠的外地,白家老爺子兩個女人單純就是遠嫁聯姻的,還為了夫家不動白家,特地選得特別偏,兩個姑爺大概除了迎親,一輩子都不會到雲城來。

兩個女兒嫁得遠,手頭錢少,夫家肯定多少給點,公司裏總不可能一直盈利,每當虧了的時候,都得兩個女兒自己掏錢,等到資金回籠,又成了子公司賬面上的純利潤。

一來二去,等於是兩個女兒在掏錢、費精力養本家,就這還不討白家老爺子半句好。

白家這情況遲早會全面崩盤,但凡做生意的,只跟錢是朋友,陸明深那個圈子的人,只會想白家倒了他們能從中撈多少利益,而不會看什麽情面上幫一把。

原本白家的資金始終不斷,陸明深頂多不搭理白士堂等人,現在知道了,反而知道了從哪裏下手更好。

一通電話,本就是互相試探,白風清先給了消息,因為這消息對她來說不是多有用,可消息給到陸明深、喻易之、鐘百思跟顧顏顏手裏,白家就要狠狠出一次血了。

邵以東楞了一下才出聲:“你、你就這麽把消息告訴我、我了?”他咬咬舌頭,差點說了我們。

白風清輕飄飄地反問:“哦?我說什麽了?”

“你說……”邵以東本想重覆一遍的,可他總覺得白風清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不等邵以東糾結完,白風清直接說:“我告訴你這個消息,是提醒你們,白士琳瘋起來給肚子裏的孩子找父親的話,你們這些單身的,一個都跑不掉,啊對,你們的男性長輩大概也是她的考慮對象。”

邵以東直接傻了:“你、你說什麽呢……”

聽出來邵以東挺慌的,白風清特地頓了一下才說:“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我是想說,那個孩子,說不是葛家其他人的,邵以東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查查,我反正是沒太大興趣,掛了。”

說完,白風清就掛了電話準備睡覺,本來還想打探點消息的,不過剛才從邵以東的反應來看,他能知道的,也就是出了白家宅子的事。

畢竟以前邵以東被家裏長輩扔情報部門去了,有了空檔期的同時多少有點探視底線。

可惜,太多事情,往往沒那個底線,回頭邵以東認真去查,就會知道白家為什麽慢慢爛掉了。

這個時間肯定不會太久,白風清等得起。

收起手機回到房間,白風清這次直接調了靜音,無論是誰打電話來,她都不會接的。

鬧鐘在早上五點半響起,鈴聲響起的一瞬間,白風清伸手關掉了鬧鐘,眼神清明地起身帶上手機去洗漱,順便看前一晚有什麽新消息。

後面只有陸明深給她私發了條消息。

【陸明深:八年前,白家什麽補償都沒給你嗎?】

消息是晚上十一點發的,想來發消息之前,他糾結過很長一段時間。

白風清看到消息後還回想了一下,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況且白家人在她這裏基本等於陌生的仇人,許多事情她其實當場就報了仇,沒報也早做好準備,隨時可以報覆,許多事情便不放在腦子裏占內存。

仔細想想,白家人要求她去當陸明深的替身情人,用的條件是卓艾蘭,讓她看在自己母親的份上過去,不然卓艾蘭的白太太位置可坐不穩。

加上卓艾蘭跟著勸說,她撫養自己十幾年,從小就是親手拉扯大的,人不能忘恩負義,讓白風清答應。

但事實上,白風清答應是因為自己進了白家,她知道周圍的白家人虎視眈眈,自己順著答應先去求陸明深庇護,總比被白家用各種辦法磋磨了銳氣再被送到陸明深床上要好。

白風清不敢賭白家的良心,她被威脅著進了白家,那時候白家就是想送她去lunjian、送她去精神病院都輕而易舉,相對而言,跟陸明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去白家宅子的路上,白風清就知道自己這次又被卓艾蘭騙了,有限的時間裏她只能想到先順從,要神智清醒地活下來,才有機會逃離並且報仇。

看似白風清是被白家人勸說動了,不如說白風清是在聽完白家讓她做什麽後,對陸明深的身份心動了。

把她送過去,就要做好了被她反咬一口的準備,除非白家能在陸明深手下弄死她,不然她遲早殺回來。

因為白風清的配合,加上卓艾蘭從中攪混水,白風清從白家離開到住進陸明深送她的房子裏,她一分錢沒拿到。

在跟陸明深生活期間,明面上的開銷是陸明深出,私底下的開銷白風清都從自己的小金庫掏。

雲城被困半年,要不是陸明深對她也不算十分上心,有了可以接私活的空閑,白風清怕是早被掏幹凈家底了。

白風清刷了牙才給陸明深回覆說:沒有給,白家跟我說好的條件就是,我去跟你,白家不動我母親。

本就是個很不公的交易了,卓艾蘭還背刺白風清,試圖一次性踩死她為自己肚子裏還沒成型的兒子鋪路,或許那些年,白風清為了她做出的妥協,她都覺得理所當然吧。

從知道卓艾蘭做過的事情開始,白風清就知道,兩人之間必然需要一個終點,一個註定無法回頭的終點——讓那個未出世的弟弟消失。

無人知曉的孩子,會消失得幹幹凈凈。

白風清洗了把臉,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輕輕笑了下。

知道卓艾蘭流產那天,她真的很高興。

卓艾蘭能夠小三上位,她確實很謹慎,也能忍,頂著那麽熱的天氣去鄉下躲著,身子一天天沈重,有句話叫一孕傻三年,懷孕六個月,又是高齡產婦,再精明的女人都會傻一年。

白風清一直在考慮怎麽做才能讓卓艾蘭流產,必要時候她都想直接去把人推山溝裏,後來家中阿姨洗水果的時候白風清忽然想到了卓艾蘭對一些東西過敏。

小時候白風清早熟,六七歲就反過來照顧卓艾蘭,基本上家裏的吃喝都是白風清準備的,卓艾蘭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精貴人,哪裏會自己動手?

多年相處下,白風清記得卓艾蘭對兩種東西過敏,一種是桃類的核,不小心碰到一點點都會過敏,而且很嚴重,實在嘴饞想吃桃子,就只咬肉多的部分。

那時候已經十一月,想找桃子也找不到,找到的成色不好,卓艾蘭未必肯吃。

剩下一種,就是野草過敏,學名是什麽白風清已經不太記得了,但她記得小時候卓艾蘭心血來潮去小學接她放學,路過花圃,不小心碰到了草籽立馬過敏,反應非常嚴重。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都說很少見對草有這麽嚴重過敏反應的,一般人對草過敏就是起疹子這樣。

而白風清沒有做什麽,先去買了一袋桃子說自己想吃,從樓下花壇裏揪了一大把野草。

桃子的核跟野草全部烘幹磨成粉,之後再去訂購一束白老三送過卓艾蘭的鮮花和卓艾蘭喜歡吃的生鮮。

兩樣東西在打包前白風清都經過手,桃核粉跟野草粉兌了水,大量噴灑在鮮花跟生鮮上,本身就要混藥水保鮮的兩樣東西,藥水的味道完全掩蓋桃核粉跟草粉烘烤過的味道。

看著東西被快遞員送走,白風清轉而去買了點食材,想著要不要給陸明深做頓飯,解決了卓艾蘭,她就準備離開了,算是提前犒勞一下陸明深。

早上送出的禮物,下午就接到了小鎮衛生院的電話——白風清至今還是卓艾蘭的緊急聯系人之一。

保姆肯定被卓艾蘭交代過不許聯系白家,出了這樣的事肯定只能聯系白風清這個女兒。

醫院就說大人過敏很嚴重,必須要做手術,而且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卓艾蘭反應嚴重到子宮內部有出血現象,不確定孩子還能存活。

白風清當時狀似為難地告訴醫生:“不好意思啊醫生,我在外地念書呢,我不知道我媽媽怎麽有了孩子,但是我希望我媽媽沒事,一定一定要救我媽媽。”

這是白風清最後一次喊卓艾蘭媽媽,也給醫生透露一個信息:第一,她們家是單親家庭,第二,媽媽不知道為什麽多了個孩子,可能這個孩子的來歷並不幹凈。

婦產科的醫生其實很不喜歡亂來的女性,因為不管是流產還是迎接只有母親的孩子過來對他們來說都很容易招惹事故,所以大部分醫院在給女性看病治療時堅持讓女性的父親或者男朋友、老公過來,不然就都是保守治療。

現在白風清的話等於給了醫生定心丸,他們可以安心救大人了,因為這是個獨自撫養孩子的母親,哪怕她的病例顯示已婚,誰知道跟丈夫有沒有婚姻事實呢?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卓艾蘭的過敏很嚴重,她不敢在白家說出來自己懷孕的事,白風清猜測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怕白士堂他們不小心弄了她自己過敏的東西來,到時候容易一屍兩命。

白風清再一次收到衛生院消息的時候出門買了束白薔薇,祭奠她那可憐的弟弟,希望他下輩子運氣好點,不要再遇見自己這樣的姐姐了。

回到臨溪貴府,白風清抱著白薔薇對溫書寧的照片看了會兒,對她表示感謝,還有……她該準備離開了。

不能等卓艾蘭反應過來,要趁她半死不活的時候,讓陸明深趕自己出雲城,白家自會跟她脫離關系。

卓艾蘭不能違背白家的決定,她再氣,都得憋回去。

那就是白風清為割斷母女親緣做的事情,現在陸明深問她有沒有得到白家給的補償,說實話,白家當時就是給了,她也不會要。

她嫌臟。

陸明深給她的可以拿得理所當然,那是她買色相換來的,可白家經手的,她都不會要,臟東西只會汙了她的眼。

時間太早,陸明深沒有立馬回覆,應該是還在睡覺。

白風清也不打算等他的回覆,洗漱完簡單收拾一下自己,換身衣服,束起長發後就去喊夏滿起床。

等夏滿洗漱完剛好六點半,阿姨送來了早飯,母女倆吃過後就一塊出發去幼兒園,夏滿又要去待五天。

送完夏滿,白風清換道去醫院,上午人少,公車很快就到了醫院。

換藥的時候醫生說白風清的傷口稍微有點發炎,問她是不是做過激烈運動了。

白風清楞了一下,說自己周六陪女兒去了趟海底世界,之前就約好的,總不能食言。

提到孩子,醫生就不說什麽了,給白風清清理了發炎的創口,交代之後一定更要小心,刺激的食物不好碰了,要是再出問題,或許還得拆開擠裏面的膿。

想想那個畫面,白風清立馬保證之後啥都不幹了,就在家躺著。

醫生交代,現在天氣熱,而且會越來越熱,對傷口愈合不方便,讓她一定警惕,如果傷口不舒服就來醫院,避免感染細菌。

好不容易從醫院裏出來,白風清什麽都不想了,也不去擠公車,直接打滴滴回家。

在傷口好之前,她不會再出去了,小命就一條,作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雲城夏季是真的熱,哪怕晚上偶爾有下雨,溫度依舊不減,下雨反而更悶。

嘀嘀打車不能開進小區裏,白風清從小區門口走回家,身上的內|衣就濕了一層,難怪傷口發炎呢,這天氣想不發炎都難。

白風清艱難給自己換了身舒適的睡裙,再翻出涼席來撲在房間的地板上,再美滋滋地抱著空調被躺上去。

溫度慢慢下降,白風清就困了,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白風清的位置被床擋住了,夕陽照不過來,陰涼陰涼的,完全可以再睡一覺。

不過白風清記得阿姨似乎要來送晚飯,強撐著去換睡衣到客廳等著。

沒想到最後來的是蕭秘書,她跟周五之前一樣,拎著飯盒站在門口,得了白風清允許才會進門。

“怎麽今天是蕭秘書你過來?阿姨呢?”白風清扶著胳膊坐到沙發上,奇怪地問。

蕭秘書解釋說:“阿姨只跟邵先生簽了周五下午到周一早上這段時間,其他時間阿姨沒有合同,已經接了其他工作,所以接下來晚飯還是由我來送,如果白小姐不喜歡,也可以說一聲,我去請別的阿姨代送。”

白風清懶洋洋地擺手:“不用了,蕭秘書你也挺忙的,給我送飯就當放假了。”

聞言,蕭秘書僵硬地勾勾唇角,奈何實在笑得不好看,幹脆就不笑了。

擺好飯菜後蕭秘書拿出手機走到白風清身邊,輕聲說:“陸先生讓我來問白小姐是否出了什麽意外?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請您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白風清不明所以:“我沒什麽事啊,他又受什麽刺激了?”

蕭秘書遲疑了一下:“那白小姐您為什麽……一天都沒回老板的消息?”

“消息?”白風清問完才想起來,早上自己回過陸明深的,喊夏滿起床前她還想著等自己去了醫院回來再看看陸明深回的消息。

結果送完夏滿其實白風清就不記得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陸明深還沒回覆,後面白風清回到家倒頭就睡,完全不記得要看一眼手機。

白風清從自己的包裏摸出手機來,果然看到了一條未讀消息提醒:“我早上去了趟醫院,回來後就睡覺了,沒看到消息,現在回。”

打開手機,陸明深回的還是個問句。

【陸明深:那你想要白家補上這份補償給你嗎?】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撈一筆出來給自己打抱不平,看不出來,這人挺有正義感的。

白風清笑了下,拒絕了。

【風清夏滿:不用了,我對白家有別的處理,只要陸先生您跟您的朋友都盡量袖手旁觀,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在公司裏加班的陸明深到這條回覆瞇了瞇眼,緩慢打了字問她是不是有別的準備,正要發出去的瞬間,又停住了。

他們的關系沒到可以問這種隱私的程度。

白風清沒開口,他去問了,是想做什麽呢?難道人家準備了那麽久的事情,自己去摻和一下才顯得出誠意嗎?

並不是,正如白風清所說,如果她自己已經有了完善的計劃,那他保持不動就好了。

陸明深一點點把通話框裏的字刪掉了,改成了:你心中有數就好,不過,你今天怎麽回消息這麽晚?

往常白風清除非裝看不見,不然回消息挺快的,早上都回過了,不可能過幾個小時又突然不想回了。

中午陸明深都在猜測,白風清是不是又遇見了什麽人,對自己開啟新一次的避險,他還到群裏觀察了一下發小們的動向。

結果今天早上他們都在想怎麽吞掉白家,根據前一晚白風清給出的消息,邵以東查消息都多了個方向,相信不到三個月,他們可以讓白家宣布破產。

既然沒人招惹白風清,那只能是發生了別的意外,可是白風清又什麽都沒說。

陸明深只好叮囑蕭秘書,讓她傍晚去送飯的時候順便問問白風清出什麽事了,為什麽不回答。

這次白風清很快回答,還帶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包。

【風清夏滿:我睡著了,睡了一天,不好意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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